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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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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神醫

去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唐如玉又偷偷摸摸的跑回客房中。

“公子,你看我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說著,唐如玉拿出懷裏揣著的小藥瓶。

“這是從瀾月州帶回來的‘雪肌膏’,治皮外傷可好了,而且還不留疤呢!

嗯…

具體我也沒用過,據說只是有些癢,你忍著點哈!”

她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露出秦川的上半身,將膏藥敷在手絹上,輕輕地在他身上擦拭。

秦川只覺得被擦拭過的傷口處,無比清爽,似乎不再那麽疼了。

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忽然間,他感覺周身奇癢無比,如螞蟻在身體上爬一般,想撓又使不出力氣,想喊又張不開嘴。

“嗯嗯嗯…”

眼睛瞪得銅鈴那麽大,嘴裏不斷發出悶哼,一張臉漲的通紅。

唐如玉見了,嚇了一大跳。

“怎麽了公子?公子,公子你怎麽了?”

其實這‘雪肌膏’使用之時,只要加入少許的蜂蜜。

那麽就能大大的減緩傷患的瘙癢。

可她是誰?堂堂的,唐家三小姐,她哪裏回知道啊?

秦川痛苦難耐,豆大的汗滴布滿了額頭,強忍之下,最後竟暈厥了過去。

唐如玉臉色煞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公,公子…”

她嚇得不輕,心裏一著急,兩行淚水嘩啦流了出來。

就在這時,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了。

唐如玉嚇了一跳,將眼淚一抹,手忙腳亂間,隨意的將被褥搭載秦川身上。

“嘶…”

可憐的秦川,莫名其妙又被痛醒了,齜著個牙,咧著個嘴,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爺,她是你派來懲罰我的吧?

“小玉,你在幹嘛?”

唐家二小姐,唐如婉,不由分說,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雪肌膏’。

“爹爹,你看!”

唐富貴本來是想去探望張文俊的,結果半路上被二女兒,唐如婉給拉了過來,說是有什麽好戲。

“嗯!”

唐富貴接過‘雪肌膏’,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疑惑地看著唐如婉。

“如婉,你叫我來看什麽呀?”

“爹爹,小玉和秦大仙密謀私通!”

唐如婉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給她妹妹,扣了一頂私通的大帽子。

唐富貴臉色疑惑,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兒,又看了看秦川,分析了一下利弊關系,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嗯哼!”

他清了清嗓子,沈著個臉,繼續道:

“小玉,你跟我出來一下。”

“哦!”

唐如玉耷拉著小腦袋,跟在唐富貴的身後。

唐家二小姐,唐如婉,一臉的幸災樂禍。

哼!你個小賤人,敢跟我搶文俊表哥,這回看爹爹怎麽收拾你。

父女二人退出了客房,將門小心的帶上。

“小玉!”

唐富貴盯著自己的女兒,語重心長的開口。

“爹爹!”

唐如玉聰明伶俐,哪裏會不知道他爹爹要說什麽,一上來就拉著他的手開始撒嬌。

“小玉,我知道你對秦大仙有情有義,但你別忘了,他是仙人,飛天遁地,法力通天,他不會久住於此,早晚會離開花牛鎮。”

唐如玉身子一怔,她天資聰慧,自然明白這席話的用意。

沈吟少許後,開口道:

“爹爹,玉兒知道了,我會有分寸的。”

“那就好。

說來,那二位‘仙人’畢竟與我有救命之恩,這幾日,你就代我照顧一二吧!”

“嗯!”

一席談話過後,唐如玉不免有些失落,不過少許之後,她便釋然,徑直朝客房而去。

吱…

客房門又被打開了。

見唐如玉又好端端的回來,唐如婉不禁疑惑。

“小玉,爹爹就沒對你說什麽?”

唐如玉突然臉色一變,賭氣的看著唐如婉道:“二姐,是你去跟爹爹告的狀?”

“我,我沒有,只是恰巧碰見了爹爹。”

“哼!不理你了!”

唐如玉哪裏會相信她的話,心中對她起了埋怨。

再呆在這裏,那便是自討沒趣,唐如婉隨後離開了客房,悻悻而去。

這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便到了正午。

花牛鎮,鎮子口傳來一陣馬蹄聲。

此時唐府正門大開。

府外的街道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王管家以及一眾家仆,在唐富貴的授意之下,打開了唐家糧倉,賑濟災民。

在街道口,臨時用石頭碼成的竈臺,支起三口兩米大鍋。

竈臺底下架著柴火,劈裏啪啦,燒的正旺。

三口大鍋,兩口熬的的是粥飯,一口熬的是肉湯。

受了災的鄉民,紛紛排成長隊,各自拿著碗筷。

面對兩千多災民,唐府的一眾家丁,不免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力不從心。

好在一些用過飯的鄉民,主動上前幫忙,這才緩解了人手不夠的局面。

“謝謝!唐老爺!”

“唐老爺真是好人吶!”

“唐老爺…”

每一位接受幫助的鄉民,在盛好粥飯後,都會由衷的感謝一句。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昨日在唐府內詆毀唐富貴的那部分人。

不過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

就在這時,一名家仆飛奔而回,到了街道口大聲呼喊。

“王,王管家,郭神醫到了。”

王貴放下手中湯勺,擡起頭。

“到哪了?”

那人累的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道:

“到,到鎮子口了!”

這郭神醫是唐富貴專門從憶雲城請來,給兩位‘仙人’和表少爺療傷治病的,王貴自然不敢怠慢,當下開口道:

“好,我這就去迎,你且回府先去通知老爺。”

“踢踏,踢踏…”

隨著一陣馬蹄聲。

不過一會兒,兩匹黑色駿馬,拉著一輛馬車,停在了唐府大門口。

唐富貴此時早已在大門口等候。

少許過後,馬車上下來一名長衫中年人。

此人約莫四十多歲,長衫青褂,面容消瘦,長長的胡須遮住了下巴,一雙眼睛稍稍有些內凹,看起老倒像是個醫官。

王管家大步上前,介紹道:

“郭神醫,這是我們家老爺!”

郭神醫一臉祥和,見到唐富貴後,極有休養的點了點頭,抱拳道:

“唐老爺!”

唐富貴大肚微顫,也是連忙回禮,含笑道:

“神醫,這一路上,舟車勞頓,不若先到府中休息一下,也好盡一盡在下的地主之誼。”

郭神醫連連擺手道:

“患者病,醫者心,待我先看了傷患再說。”

早就聽說這郭神醫,不但醫術高超,而且人品、醫德,更是絕佳。

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

“如此也好,郭神醫,請!”

進到府中,他先是看望了張文俊。

好在他都是外傷,並無大礙,郭神醫給他開了兩副方子,說是吃了過後,三五日便可痊愈。

接下來,唐富貴一行人,轉過一道院墻,來到了客房這邊。

庭院中,花卉、盆栽,芬香撲鼻。

唐如玉此刻正在房中焦急等待。

早就聽府上人說神醫到了,可遲遲卻不見蹤影。

正在她焦慮之際。

吱…

房門被打開。

見唐富貴他們進來,她連忙起身上前。

“爹!”

“嗯!這是郭神醫,專門請來為秦大仙他們治病的。”

“哦,郭神醫!”

唐如玉欠下身子,向他行了個禮。

郭神醫微笑點頭,算是回敬。

來到床榻邊,掀開被褥,饒是見多識廣的郭神醫,都被嚇了一大跳。

秦川身上的傷口,縱橫交錯,密密麻麻。

讓人看了,不由得心驚膽寒。

“這…”

郭神醫眉頭緊鎖。

唐富貴連忙開口解釋。

“這是前日,比武時造成的。”

這話說出來,估計連他自己都不會信,更何況是眼前這位郭神醫。

“嗯哼!”

郭神醫,清了清嗓子,稍作鎮靜後,開始觀察秦川的傷口。

隨後又閉上眼睛,為他把脈。

片刻後,見他睜開了眼睛,唐富貴挺著便便大腹湊跟前。

“郭神醫,這秦大仙…”

郭神醫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

“好在每道傷口,只進入了皮下半寸,我開幾副藥,調養十天半月,應無大礙。”

唐如玉守在秦川身旁,聽到這個回答,不禁松了口氣。

最後,唐富貴一行人,來到了陸澤水住的客房。

掀開被褥一看,竟和秦川的傷勢如出一轍。

郭神醫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這傷人之人,心腸竟如此歹毒。

這明顯是要將人生生活剮。

躊躇片刻後,他還是上前為陸澤水查看傷勢。

三人中,陸澤水傷勢最重,一直都處在昏迷狀態。

看完傷口,郭神醫接著為他把脈。

突然,這位郭神醫,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身子也跟著一怔。

面色無比驚愕。

唐富貴還以為陸澤水有什麽事,連忙開口問道:

“神醫,陸大仙這…”

思慮了良久後,郭神醫才開口道:

“他體內怎會有三股氣息?怪哉,怪哉!”

“此話怎講?”

“依老夫行醫三十多年的經驗來看,此人體內,有一股生機屬於他自己,另外兩股似在互相掣肘,幹擾對方。”

“那,這…”

唐富貴具體也聽不懂,只得眉頭緊皺,作焦急狀。

“恕我直言,唐老爺,你這三位病患都是修士吧?”

“修士?”

“哦!就是常人口中所說的‘仙人’。”

唐富貴詫異的看了郭神醫一眼,心中暗道:此人神了,他又是怎樣知曉?隨即開口道:

“郭神醫,你所言不錯!”

“如此倒是有些棘手,前兩位我倒還有把握,這位嘛,我盡力吧!”

接下來幾日,郭神醫留在了唐府,專心為三人醫治。

說來還真神了,他開的藥方,秦川連續服用過後,居然可以自行起身,下地行走。

而且就連身上的疤痕也跟著漸漸消退。

至於陸澤水嘛,醒倒是醒了過來,只是時常感到眩暈惡心,而且胸口開始起黑色斑點。

起初還只是一兩個,到了後來越長越多,密密麻麻,就如同文字一般。

那郭神醫看了,也是不住的搖頭,就連他,也從未見過如此怪異之事。

在這期間,那位鎮上的名宿,蕭老,倒是三番五次的來看望秦川和陸澤水。

鎮子口的牌坊倒了,他整日憂心忡忡,不過看著他二人一直臥病在床,一時竟也不好開口。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

唐富貴運回的五車綢緞,賣給了憶雲城的一個大買主。

除了本金三十萬兩以外,凈賺了個對半。

他慷慨的拿出了三層盈利。

有了這九萬兩雪花白銀,兩千多災民暫時得已安置。

花牛鎮的重建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一直以來,唐如玉都對秦川照顧有加,秦川心中自是感激不已。

久而久之,也把她當作親妹妹一般看待。

至於李方龍,李大鏢頭。

據唐如玉所說,她大姐唐如清和他一起,搬到郊外的民房裏去居住了。

還有一人,那就是唐富貴的外侄子,張文俊。

他前幾日醒來,自認為無顏再面對家鄉父老,竟收拾行李,直接回玄玉宗去了。

走之前還專門來看了秦川一眼,留了句話。

說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有朝一日還會回來的。

這日,秦川正在客房內休息。

“咚咚咚!”

“公子,公子,你在嗎?”

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唐如玉,秦川笑著搖了搖頭,連忙起身給她開門。

唐如玉手裏端著一大碗雞湯站在門口。

秦川連忙伸手接過,客氣道:

“又麻煩你了。”

這幾日,除了正常的一日三餐外,唐如玉每天都要給他單獨燉雞湯,說是吃了身子才好的快些。

“公子,你還跟我見外啊?”

她這一說,秦川倒是顯得有些尷尬了。

二人杵在門口說話也不像回事,隨即進到房中。

就在這時,客房門突然又被敲響了。

“秦子,你在嗎?”

秦川又馬上起身給他開門。

打開房門,一看除了秦川外,唐如玉也在房中。

陸澤水小眼睛一轉,一臉的古怪,隨後賤笑道:

“我說大白天,你們兩個關著房門做什麽?”

他倒是不認生,見桌子上放著碗雞湯,徑直走了過去,端起來,一飲而盡。

“啊!舒坦!”

“你!”

唐如玉當時就不樂意了,這湯她辛辛苦苦守了兩個時辰,竟被他給糟蹋了。

“我這是,給秦公子燉的。”

她驀地站起身子,鼓著玉腮,伸手指著陸澤水,一臉的不悅。

“呀,那怎麽辦?要不我給你吐出來?嘔!”

陸澤水這貨堪稱極品,說的出,就做的出。

說著,他竟用手指去扣喉嚨,那模樣說不出的惡心。

秦川眉頭一皺,連忙上前打圓場。

“你小子,惡不惡心,人家女孩子還在呢!”

“嘿嘿,逗她玩的,小玉姑娘,抱歉哈!”

陸澤水變臉就跟翻書一樣快,

“哼!”

唐如玉撇過頭,不再理他。

“對了,小玉,聽王管家說,最近鎮子上不太平啊!”

秦川為化解尷尬,找了個話題。

“嗯!我也是聽丫鬟說的,說是,一到晚上,鎮子裏就鬧鬼,弄得人心惶惶。”

“咋回事?咋回事?”

陸澤水連忙把腦袋湊了過來,一臉的好奇。

整件事情還得從五天前說起。

那天夜裏,鎮子口莫名起了大霧。

打更的,經那裏路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第二天一早,在牌坊那兒,卻只發現了,他打更用的梆和鑼。

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怪事還在後頭。

接下來的一兩天,鎮子上接連有人失蹤。

到最後,鄉民們實在是怕了,索性一到了晚上,就不再出門。

可這事還不算完,鎮上的家禽牲畜,到了晚上,又開始無緣無故的丟失。

“還有這種事?”

陸澤水一臉的不信。

“這還不算什麽呢,據說有人親眼看見了厲鬼,穿著白衣,到晚上就出來捉人。”

唐如玉越說越邪乎。

穿著白衣的厲鬼?這點秦川絕對不信,在他看來,這多半是鄉民們以訛傳訛,編造出來的。

“反正現在說什麽的都有,有的說是發洪水淹死的人不甘心,要回來找替身。

還有說是鎮上來了不詳的邪物,需要找懂法力的老道來驅除。”

“找老道?”

秦川有些驚奇。

“是啊,道士昨天就請到了,他圍著花牛鎮轉了一圈,說是,這鎮上有邪祟作怪,今天晚上還要開壇做法呢。”

其實,請道士這事,還是唐富貴和蕭老商量的。

本來嘛,他們是想請兩位‘仙人’出馬,可是這秦川和陸澤水身子遲遲沒有康覆,

這事情來的又太突然,久拖之下怕生出什麽變故,所以才出此下策。

“要不今晚,我們跟著去看看?”

陸澤水唯恐天下不亂,張口就來。

“好啊,好啊!”

唐如玉倒是滿心歡喜,先前就想著偷偷的溜出去看看。

可是這幾天,府裏一到晚上就宵禁,對她這個三小姐,尤其看管得嚴。

“這樣怕是不好吧?”

秦川有些擔憂。

“怕啥?我倆啥玩意沒見過?”

陸澤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說實在的,一天到晚在府裏待著,他都快悶出鳥來了。

秦川拗不過,最後只得答應。

到了午夜,秦川三人偷偷摸摸的溜出了唐府。

今晚是一輪血月,殷紅的月光照射在大地上,說不出的妖異。

做法的老道就在鎮子口。

三人悄悄的朝那邊走去。

整個鎮子靜悄悄的一片,街道上早已沒了行人。

四周空蕩蕩的。

午夜的寒風吹在身上,有些凊骨。

唐如玉下意識的把小腦袋,往錦緞制成的袍子裏縮了縮。

“冷嗎?”

秦川看著她,有些關心道。

“嘻嘻,公子,我不冷!”

唐如玉心中歡喜,這是秦川第一次關心她。

作為一條生存了二十多年的單身狗,陸澤水在一旁看的醋意大發,陰陽怪氣道:

“哎呀,秦公子,人家也冷呢!”

“滾!”

秦川直接一個字,簡單粗暴。

要到鎮子口時,老遠就能看到,一座搭建好的法壇。

法壇,一丈來高,呈八個角向四周展開,每個角的邊緣分別放著一盞長明燈,將四周照的通亮。

“咦?不是說有老道嗎?”

陸澤水遠遠看去,一臉的不解。

此時法壇周圍空空如也,哪裏卻有什麽道士。

還是秦川眼尖,一眼就瞄到那法壇底下,竟然有個人。

三人當即走了過去。

一名花甲老者,穿著土黃色道袍,此時,竟在呼呼大睡。

“呼…呼…”

他打鼾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顯得極為明顯。

“我去,這都可以?”

陸澤水不禁咋舌。

唐如玉正要上前叫醒他,陸澤水連忙攔住。

“這老道坑蒙拐騙,不若我們捉弄他一下!”

“好啊,好啊!”

這正合了唐如玉的心意。

三人相繼躲在法壇對面的草叢裏。

陸澤水撇了根樹棍,上面個頂了一片不知道哪找的破布。

“啪!”

一塊小石子砸在了老道臉上,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陸澤水連忙搖動樹棍,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個人飄在半空中。

“鬼啊!”

那老道嚇的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就朝鎮子裏跑。

“嘻嘻,這老道蒙騙鄉親,活該!”

可就在這時,樹棍的頂端真的立著一個‘人’。

垂吊著腦袋,長長的頭發,遮蔽了它的臉頰。

22章誤入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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